是仓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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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酒茨】沉迷与防沉迷

室内旖旎的气息还未散去,冰冷却在瞬间降临。

酒吞盯着茨木鲜血淋漓的手心,他想不通,自己竟差劲到茨木要靠自虐来忍受一场情事。

自不久前饮罢特地备下的春酒,酒吞早已压抑不住心头汹涌的情潮,借着酒意覆到了茨木身上。

茨木如他所料般虔诚地展开自己的身体,任由他无边放肆。

就此之后,酒吞越发食髓知味,越发沉迷着茨木的一切。

但现在他发现茨木味如嚼蜡也就罢了,觉得淡而无味许是还不识得其中趣味——偏生他是如强咽铁钉般在忍耐苦楚。

酒吞将荒唐往事飞快在脑海里滚了一圈,他确认从未有人或妖鬼否定过他的能力,这绝不是畏惧于他鬼王的威严而会产生谎言,从对方失控的反应就直观地表达着一切。

酒吞不是没有关注过茨木,情到浓时他那双往日里仅对自己饱含情意的金色眼眸紧紧闭合,急促地呼吸声和偶有闷哼让酒吞误以为他只是羞于表达。

茨木不敢收回被酒吞摊开看着的血肉翻飞的手,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酒吞晦暗不明的面色,由此揣测着他的想法,同时身体不自觉地小幅度往后缩。

茨木自幼经历人心幽暗,深知心都是复杂的,再看酒吞游戏人间多年,多少风流人物仿佛今天是千万里江山无可替代一人,明日就泯然莺莺燕燕之中。

更别提经历过惊涛骇浪的生死契阔后,他只想成为鬼王治下最可靠的力量,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挚友这个安全的身份。

偏偏这无情模样最为动人。

酒吞流连过妖媚的女子,她像是极美的鸠酒,让人陷入堕落的迷恋。

而茨木是拂面的清风,从未清清楚楚说出口的盟誓,在日复一日悠远绵长的时光中渐渐拼出。

酒吞终于认清自己心里想法的时候,他只觉得是深深地恐惧,他知道他可以和茨木索取一切他想要的东西,茨木会将自己毫不犹豫地交予他支配,但是,但是,哪怕是鬼王,在面对巨大的幸福时,会突然变得非常胆怯,抓住幸福其实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。①

终于借着醉意吐露心声,他以为茨木那瞬间的慌乱不过是错觉或在没准备好,随后水到渠成地发生一切,茨木的顺从,都让他觉得无比安心,天造地设应如此。

然而在他悄悄着策划那场盛大仪式的时候,他发现茨木只是在忍受——也许不仅仅是忍受与他交欢这件事,也许还在忍受他带来的一切。

在他终于沉迷于茨木的时候,却发现茨木对他是防沉迷的。

酒吞艰难地开口问:“为什么?你不愿意可以直言”,却发现茨木流露出痛楚不亚于他的神情。

茨木缓缓地摇头。

这种如临天堂,即坠地狱的感受,茨木多年前早就体会过。

他只能说:“对不起”。

这不是酒吞要的回答,他心中仿佛有无数恶鬼同时在哀嚎,铺天盖地的挽歌在回响。

他流露出些许疯狂,偏执地要着茨木给一个答案。

为什么茨木会那么狠心,哪怕是死刑,犯人也应该知道罪名。

茨木静默地收回自己的手,一滴泪珠终于挂不住,落入伤口内。

酒吞痛恨自己这个时候还要理智,还要体面,还想留一条后路,他再次拉过茨木的手,召来鬼葫芦用一点神酒愈合那个伤口。

茨木没有像往日一般夸赞神酒的厉害,继而赞美神酒主人的厉害。

他静静地坐着,流下那滴眼泪好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。

而治疗好茨木的伤口,酒吞仿佛也失去了所有的勇气,他小心翼翼地放开茨木的手。

两人仿佛第一次看见手这个部件一般,看也不看对方。一同死死地盯着茨木那只手不放,茨木只有一只手,另一只手为了他已经失去了。仅存的这只手也强大得令人生畏,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拧断悍匪的脖子;它可以燃起恐怖的地狱之火烧尽不平;它也可以灵活地提笔写字,轻巧地为挚友倒酒;当它抚上酒吞的身体,仿佛带着无边的欲火,将酒吞的冷静焚净。

就是因为失去了应有的冷静,所以他那么晚才发现茨木的不对劲。

原来他说的挚友,是真的挚友,是本大爷自作多情。

酒吞只好道歉,退回到朋友的位子,当他说出挚友这个词,茨木竟然笑了起来,脸上流露出尘埃落定后的了然感。

这诡异地感觉逼得酒吞想用妖力撕开茨木的身体,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为自己跳动,看他的脑海里有没有自己的身影,让他再也说不出那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话,让他再也做不出让自己误会的举动——把他销毁,不管他愿不愿意,都让他彻底属于自己。

然后他看见茨木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手,茨木担忧地看着他,金色瞳孔中的自己面目万分狰狞。

他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地笼住那只手。

茨木用这只手将短短几天的美梦搅乱,从而烟消云散,而他还能笑起来。

酒吞问:“为什么?”

茨木这次听懂了他的问题并且给出了答案:“吾知道迟早有这天的”。意识逐渐被情欲淹没时候,唯有痛才能提醒自己不要沉迷其中,所以茨木会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划破手心,不断地按压伤口,让痛楚掩盖不该萌生的感情。

如果喜欢上这个感觉,以后挚友不给了,就再也不会有了,吾和那些哭求着挽回鬼王的人应该是不同的。

茨木想,既然迟早要失去,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喜欢上。

此时此刻,酒吞恨不得能回到过去杀死那个愚蠢的自己,自己种下的苦果,现在终于尝到。

酒吞知道茨木在心里建立起厚厚的城墙,挡住了冷嘲热讽,拦下了不怀好意,防止了自己的崩溃。而如今它也防备着酒吞终于交出的真心。

酒吞捧着一颗真心,茨木却不愿收下了,因为他担心这颗心迟早会变。

该怎么做,他才能明了,他才能接受?

纵使是失了头颅,头也没有那么痛。酒吞捂着头,茫然无助地看着茨木,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神情。

茨木试探地问:“挚友,要喝点酒吗?”酒吞仿佛和整个世界失去联系一般,无声无息,不言不语。

茨木倒是想把挚友打醒,又直觉这时候打架不太适合。心焦如焚之下,伸手轻推了酒吞一下。

谁知酒吞顺势要倒到地上,茨木只好拉了他一下,给他砸到了自己身上。

酒吞环着茨木,在他耳边轻声问:“那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?”

酒吞给茨木出主意,下咒,用蛊,法器,各种他变心就让他痛不欲生的方法说遍,茨木哪个都不肯答应。

酒吞自暴自弃地拉着茨木的手抚上那处:“如果变心,你就把它扯掉”。

向来直率的茨木被这更直接的言语震住,他认真思考一番后竟颇为认同这个观点,想的时候下意识地动起了手。

听到酒吞呼吸越发沉重时候,茨木轻轻贴了上去。

终于,两妖共赴那无上极乐,茨木获得了等待已久的真心,酒吞听见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。

 之后,茨木累极而眠,酒吞犹存兴奋地拥着他想:还好,那场盛大的仪式依旧可以按计划进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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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出自《下妻物语》,桃子的台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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